“入土为安”本是对失去亲人的安慰。如今,国人出现不敢死,“死不起”;葬身的艰难,成了近几年来清明节的主要话题,越来越多的人担心将来“入土难安”。
3月31日,长青园骨灰林基地,公益性骨灰墙,存放骨灰不多,大部分都空着。记者调查得知,受传统观念影响,不少市民还是选择购买墓地,而北京经营性公墓存在无现墓,价格昂贵等现象。
文章说:一位母亲去世将近一年,骨灰至今未能入土为安,“都说北京买房贵买房难,买墓地比买房子更难”。不仅是墓地价格高,中意的几个公墓,暂时都没有现成的墓地。开始家人以为是这家抬价,就到其他公墓打听,“有的甚至连‘期墓’都卖光了。“我现在知道了,买墓地跟买房道理是一样。”刘群梅说,先看地段,离城里近的贵,再看知名度,公墓知名度高,埋的有名人,“就像知名楼盘一样,能跟名人做邻居,能不贵吗?”刘群梅苦笑着说,好在去世的人不需要几室几厅,“1平方米就够了”。
是的,活人要地多,是需要活动的;死者不需要活动,“入土即安”要地也少。大概因为死者要地是一次性的,作为墓地经营者们钱难赚,要价高情有可原;但为赚钱,把墓地当期房炒作,就难于理解了。人活一世难逃一死。殊不知,今天你炒前者的墓地,那天你也死了,也面临如此的境地,作何想象?难道把“入土难安”的难题,当做遗产留给自己的后人吗?
房子贵,那是活人需要享受空间,自由、快乐的地方。很多人不能安居,可以说他们努力不够,不会赚钱,没房子住是自身问题,这些可以作为理由。但让一个为世人作出贡献的,以后再不会和你争资源、争享受的死者,死了无地可去,入土难安,就说不过去了。自古以来,要一个人最大的东西莫过于命,要了人的命还知道就地掩埋。现在的人是怎么啦?给死者一个安身之地就这么难吗?
活人给死者出难题,是出于利益的驱使。其实,难题也不光是经营者出的,与死者活着的亲人也有莫大的关系。现代社会人们对生死的问题看得清,看得更明确,大家都崇尚环保,但到事情出现的时候,办起事来就糊涂了?为什么事到临头就不环保了?口里喊得小型、环保、节地的口号,都成为别人喊的。我国人口多,死个人要块地,表面上是只有一平方,而实质上不止这么多。死的人只占了一平方,但为活人祭奠时走路用的空地得留出来。何况,墓与墓不可能个个挨得很近,也就是综合起来有3到4个平方才行。现在人又不像过去,堆上土就可以了,还要水泥砌墙,树块碑,这些材料都是100年都难于风化的。殊不知活人建房,死人建墓,二者都需要土地,争地问题才是阴阳两界难安的根本原因。
试想一下,我们的先人如果都是用这一模式,那么几千年建坟史的中国,到该有多少人多少坟?我们今天脚下都将是坟场,毫无立足之地。一座坟墓,从普遍意义上就是2代人,约60年左右。过去,在我国农村在耕地建坟,在一定年代后平整恢复耕地原貌,这是农民保护耕地最有效的一种方法,也是可以体谅和提倡的。但现在很多也使用建材建坟,是需要禁止的。用建筑材料建坟,既不利于资源合理使用,也不利于环保,这首先使我们要解决的建坟观念问题。
解决两界争地问题,还需要殡葬方式的改革。上世纪50年代后,我国大部分地区奉行火化制度,先火化后埋葬,一种程度上消除了许多丧葬弊端带来的疾病传播。在今天能源紧缺,火化成本日趋增长的今天,这种模式和观念,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下调整。人就是一动物,到世上存活几十年,对大自然有种种索取,死了该不该对大自然做出一定的回馈和反哺;动物的尸体是最好的肥料,人也不列外。从目前所掌握的科技水平,已经能够知道哪些可以自然埋葬,哪些必须火化消除病毒隐患。能够自然埋葬的人死了,不立坟不树碑,用自己的尸体哪怕养一棵树,为子孙后代一席之荫,愿不愿意?这是观念改变其二。
当然时下的强制性火化政策,是人们有回馈自然想法,难于实现的制约所在。千古人生固有一死,死了怎么安顿,是活人事先需考虑的问题。死了咋办?是撒入江湖大海、山川河流,还是埋掉;死者生前有话,活人照办,办得了,不为难活人才是最佳选择,也体现死者生前和死后对亲人那份爱的永远。能“入土为安”是对死者的尊敬,让火化成为殡葬模式之一,不是唯一,提供多种方式的选择,使观念紧跟时代,也是需要改变的观念之三。制度是死的,人是活的;只有当下活着想到了,我们才会重新审视时下的强制制度,是否合理,要不要改进和更新。
世界上没有一个制度能延续千年,但死人却是千古必须的自然规律。清明节将至,想到扫墓祭奠就心烦,是当前的一种现象。但绝不是死人作下的,是活人做的事,不符合我们当下的社会民情,也不利于社会的和谐。“死了难入土,入土亦不安。”呼唤我们重新审视当下的殡葬制度和风俗,改进制度,易风移俗,让活人活的舒心,让死者入土为安。